红楼梦中,衔玉而生的贾宝玉是贾母王夫人的命根子,也是贾府下人眼中的香饽饽,贾雨村每次来荣国府攀关系,总要见见贾宝玉;贾政养的清客相公们见了贾宝玉也是极尽奉承,荣国府中稍有些姿色的姑娘,也大多想着当宝二爷的姨娘,摆脱奴才的身份。
竞争如此激烈,那么都有谁迈出了第一步,和贾宝玉有了肌肤之亲呢?
1、明写袭人偷试云雨
书中第五回,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,警幻仙子安排其妹“可卿”传授贾宝玉云雨之事,完成了贾宝玉人生的第一次蜕变。
电视剧八七版红楼梦没有呈现出太虚幻境这一段,在小编看来是破坏了故事的完整性,一是众钗的判词缺失,二是略去了贾宝玉的成长转折。
虽然太虚幻境是一个充满谶纬色彩的寓言世界,并非人们所说的传统意义上的“成人仪式”,但警幻仙子编织的“巫山云雨”的确完成了贾宝玉从懵懂男生到男人的蜕变,这一切在贾宝玉脱离太虚幻境后真真切切转化成了所谓的“肉欲”。
这种欲望,一直到龄官雨中画蔷才给了贾宝玉当头一棒,原来世间女子的眼泪不止为他一个人,世间万物,各有所爱,这是贾宝玉的第二次蜕变,真正理解了弱水三千,只饮一瓢。
回归正题,贾宝玉梦醒后,就和袭人突破了禁忌,关于这一点,书中明确说了是宝玉向来喜欢袭人柔媚,故而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,袭人也觉得贾母将自己给了宝玉,偷尝禁果也不算越礼,这才答应偷试。
袭人是贾宝玉第一个同房之人,作者言语并未避讳,不过到了后面几人,作者就比较隐晦了,要读者们从字里行间去寻找蛛丝马迹。
2、侧写碧痕侍浴汪水
碧痕是怡红院中地位仅次于袭人、晴雯的大丫鬟,按贾府惯例,少爷和自己的贴身丫鬟有肌肤之亲并不罕见,但作者未明言,是以,碧痕有没有和宝玉同房是存疑的。
最大的疑点是书中31回,晴雯摔了扇子后和宝玉怄气,宝玉晚间回来说自己喝了酒要洗一洗,想让晴雯伺候,晴雯是这么说的。
晴雯摇手笑道:“罢,罢,我不敢惹爷。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洗澡,足有两三个时辰,也不知道做什么呢。我们也不好进去的。后来洗完了,进去瞧瞧,地下的水淹着床腿,连席子上都汪着水,也不知是怎么洗了,叫人笑了几天。
晴雯言谈此事时,语气还是如出一辙的讥讽,不由让人想到她讽刺袭人时也是这般,连个姑娘都没挣上,倒摆起花大奶奶的谱儿了。
还有一点就是,什么样的澡要洗两三个时辰那么久,放到现在就是4~6小时,甲戌本侧批“奇文!妙文!”也提示读者此处暗藏玄机。
时间长不说,谁家洗完澡后,地下的水都能淹到床腿了?说贾宝玉童心未泯,和碧痕在浴室里打水仗?
若说水淹长腿还勉强说是碧痕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或者浴桶,那席子上都汪着水又该作何解释呢?这话单听着,就不由让人不多想。
晴雯说完后,宝玉也并未反驳,而是巧妙转移了话题,让晴雯洗洗手吃果子,是自己尴尬,也是不想白天两人争吵牵扯袭人的事情再次发生。
3、麝月同房存疑
据《红楼梦》原著及脂批,麝月与贾宝玉是否存在同房关系并无明确证据,但同样有高度隐晦的暗示。
书中第20回,宝玉因觉着无聊,又想起麝月早上说头痒,便拿了篦子替麝月篦头,没成想又被晴雯给撞见了。
只篦了三五下,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取线。一见了他们两个,便冷笑道:“哦,交杯盏还没吃,倒上头了!”
“上头”即是古代女子出嫁前都需要梳头改妆,表示从姑娘变成了媳妇, 晴雯以此暗讽两人之间的关系逾越了主仆界限。
脂批也说,“虽谑语亦少露怡红细事。”
宝玉听了晴雯的话,笑着说满屋里就晴雯磨牙。
岂料被晴雯听见,跑进去质问。
晴雯忙跑进来问道:“我怎么磨牙了?咱们倒得说说。”麝月笑道:“你去你的罢,又来问人了。”晴雯笑道:“你又护着。你们那瞒神弄鬼的,我都知道……”
做什么事情需要瞒神弄鬼?看看袭人的行为举止就知道了。”
脂批点明晴雯的讽刺并非空穴来风,怡红院中确有未明写的隐秘情事。
“花原自怯,岂奈狂飙” 也暗示了麝月虽本性谨慎,但身处大观园纷扰中,难免卷入情感纠葛。
再有书中63回贾宝玉生日怡红院群芳夜宴的时候,麝月抽到的花签是荼蘼花,题“韶华胜极”,附诗“开到荼蘼花事了”。
荼蘼花是送春之花,佛语有云:荼蘼花开过之后,人间再无芬芳。
“开到荼蘼”:暗指麝月是陪宝玉走到最后的丫鬟, “花事了”:极有可能是隐喻贾府衰败后,麝月或成为宝玉仅剩的情感依托。
脂批也说,“袭人出嫁后,麝月留侍”。
曹公刻意模糊麝月与宝玉的关系,既避免了重复袭人的“明写”,又通过晴雯的讽刺和脂批的提示,引导读者自行揣度。这种“不写之写,欲说还休”反而强化了文本的张力。
4、宝钗宝玉的金玉良缘
宝钗和宝玉的结局虽前八十回未明写,但书中第5回红楼梦曲《终身误》已经明确写了 “空对着,山中高士晶莹雪;终不忘,世外仙姝寂寞林……纵然是齐眉举案,到底意难平”。
举案齐眉,就说明宝玉虽然心心念念的是黛玉,但和宝钗到底有过一段甜蜜时光,夫妻之间自是行了周公之礼的。
毕竟,宝玉曾经也为宝姐姐酥倒过,更不见得他讨厌宝钗,不论是家族责任的需要,还是宝玉那怜香惜玉的性子,必然是见不得宝钗日日独守空房,被人耻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