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简爱》是19世纪英国女作家夏洛蒂﹒勃朗特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现实主义作品。
俞兆平
夏洛蒂勃朗特1816年出生于英国约克郡的一个乡村牧师家庭,祖父母都是文盲,以务农为生,但父亲帕特特里克﹒勃朗特天资聪颖,得到教区长泰尔牧师的支持,进入了剑桥的圣约翰学院完成学业。夏洛蒂的童年生活并不幸福,母亲玛利亚在她5岁的时候去世,由姨妈伊丽莎白照顾。幼年的夏洛蒂和弟妹们经常在父亲的指导下看书报杂志,自小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1825年,夏洛蒂和两位姐姐玛利亚和伊丽莎白到了柯文桥的牧师女子学校,她的两个姐姐,在此染上伤寒,接回家后先后痛苦离世。《简爱》中可爱的小姑娘海伦是以姐姐玛利亚为原型。1839年,夏洛蒂连续拒绝了两名求婚者,《简爱》中圣约翰牧师就是以求婚者中的亨利为原型的。1842年,夏洛蒂和妹妹艾米莉到了布鲁塞尔的埃热寄宿学校学习,在这里,她爱上了埃热先生而不自知。夏洛蒂当过教师,也筹办建立学校,但都失败。她在这过程开始了写作,1847年,《简爱》出版,受到读者的热烈欢迎。1854年,夏洛蒂与父亲的副牧师尼科尔斯结婚,度过9个月短暂的幸福婚姻后,因为一次外出看瀑布,在归途中淋雨,一病不起,撒手人间。
1847年,《简爱》以“科勒﹒贝尔”男性化的笔名发表。在这部小说中,有两个主题,一个主题是寻求独立自主的人格,另一个主题是寻求尊严平等的爱情。这个故事情节并不复杂,但小说却有着巨大的艺术魅力。
简爱自小是个孤儿,寄篱在舅父舅母家,在舅父过世后,受尽歧视和虐待。简爱被送入罗沃德孤儿院,这里生活条件恶劣,经常有孩子病死,简爱最好的朋友海伦也患肺结核过世了。这些早年的不幸经历并没有击垮简爱,反而促成她的独立意识和顽强性格。孤儿院的条件改善后,简爱在这里完成了6年的学业后,并在这所学校任教两年。在好朋友谭波尔儿小姐离开后,简爱也离开了孤儿院,进入桑菲尔德庄园,成为10岁小女孩阿黛勒的家庭教师。在一次散步中遇到了庄园主人罗切斯特,开始了一场无关财产与美貌,却由双方人格与精神相互强烈吸引的爱情。
夏洛蒂曾跟两个妹妹说过:“我要向你们证明,你们错了。我将向你们展示一个与我一样平凡、矮小的女主角,她将和你们的女主角一样能吸引人。”确实,小说中的简爱并不漂亮,也没有财富,却拥有独立自主的人格,有着独到的见解。庄园主罗切斯特桀骜不驯,却欣赏简爱的独立自主、不卑不亢、机智风趣的性格。
一开始,他们之间横亘着阶层的隔阂,罗切斯特对简爱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,简爱虽然萌生出某种爱的苗头,但她试图抑制自己的感情和希望,竭力拔出心中的爱苗。然而,这种对罗切斯特的爱,却是在“重新见到他,爱苗就自动复活过来,长得青翠而茁壮: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,就让我爱上了他。”在庄园的家宴上,简爱:
拿他和他的客人相比。无论是利恩兄弟的风流倜傥,英格拉姆勋爵的淡泊文雅,——甚至是丹特上校的英姿焕发,和他那有着天生的充沛精力和真正力量的模样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呢?……。我看见过罗切斯特先生的微笑——他严峻的面容变得温和了,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而又温存,目光既锐利又亲切。……虽然社会地位和财富把我们远远地隔开,但是在我的脑子和心灵里,在我的血液和神经中,都有着一种东西使我在精神上和他息息相通。
他们相爱了,但桑非尔德庄园有一个谜,有时夜中会传来奇怪而可怕的笑声,简爱却被有意排斥在这个谜之外。在婚礼前夜,简爱发现一个面目可憎的鬼影在镜前试穿她的婚纱。婚礼的当天,有人出庭作证,桑非尔德庄园阁楼上的疯女人,就是罗切斯特的妻子——伯莎。法律阻碍了两个人在一起,他们深陷痛苦。简爱在一个风雨之夜,身无分文地离开了庄园,一路风餐露宿,沿途乞讨。罗切斯特到处寻找,却无法找到,他悲痛欲绝。简爱最后被圣约翰牧师救起,在一所小学任教。当圣约翰决定去印度传教时,向她求婚,她拒绝了——因为这位博学、英俊、文雅的圣约翰的求婚,只不过是因为她适合作为一个传教士的妻子,而不是真正爱她。简爱在马德拉的叔叔去世了,留给她5000英镑的遗产。简爱将叔父留给她的财产与圣约翰平分,因为简爱发现圣约翰是她的表哥。简爱决定回桑菲尔德庄园去看罗切斯特,当她回到庄园时,看到宅子被烧成废墟,那疯女人在火灾中坠楼身亡,罗切斯特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只眼睛,另一只眼睛也瞎了。简爱深受震动,陪伴着残疾的罗切斯特,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,两年后,罗切斯特眼睛复明。
在英国文学史上,《简爱》第一次把女性独立自主的诉求作为作品主题,这是它成为女性文学的经典的缘由。小说主人公作为一个出生卑微、相貌平常的女性,却有着独立自主的思想和人格,她勇于维护自己的尊严,敢于自己把握命运,告别了过去女性的软弱与依赖。这样的女性,以其人格的力量赢得了男性的尊重和爱,由此胜过以美貌悦人的女子。
《简爱》作为文学经典,其阐释空间极大。有评论家运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,认为《简爱》是一部充满了正常与疯癫、规训与反抗的作品。疯女人伯莎是简爱的一个黑色替身,与简爱看似分裂,实际上是一体两面——每一个纯洁善良的贤妻良母内心,都有一个邪恶淫乱、狂野反叛的妖妇。囚禁于阁楼的疯女人伯莎与楼下和罗切斯特相爱的简爱,正是男性对女性的压抑和规训;而纵火烧毁桑菲尔德庄园、烧伤罗切斯特的疯女人伯莎,恰恰表现了女性对男性反抗、颠覆与叛离的一种永恒冲动。
《简爱》被同时代的英国作家萨克雷誉为“天才的杰作”,是英国文学史上表现女性诉求这一主题的第一部作品,其魅力经久不衰。在20世纪末,英国多家媒体联合向英国读者征集千年十大小说,《简爱》排名第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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