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格林童话》是儿童读物中的永恒经典,著名的故事小红帽、灰姑娘、白雪公主、长发公主等等,都已经超脱出了童话故事的影响,成为了一种不断被继承发掘的文化符号。
在童话中,恶毒的继母被打败,善良的公主被拯救,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但这其实并不是作者格林兄弟的本意。从1812年格林童话的第一版出版,再到1957年格林童话的终版出版(威廉·格林去世),格林童话历经了45年的修订,前前后后有7个版本。
为什么有人说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”?因为最初的童话,不过是被粉饰出来的。
这种修改至今有迹可循。今天00后、10后版本的《灰姑娘》,基本已经删掉了辛德瑞拉的姐姐削足适履,以及报复后妈和姐姐的段落。但是很多80后90后对这些血腥细节非常熟悉。
辛德瑞拉的两个姐姐,因为脚太大,穿不上水晶鞋,所以她们砍掉了自己的脚。
辛德瑞拉和王子生活在一起后,一群鸟追逐着后妈和姐姐们,最后啄瞎了她们的眼睛。这不是辛德瑞拉的本意,只是鸟儿们能读懂人的心思,主动想要报复恶毒的继母一家。
有的故事由于过于血腥离奇,仅仅修改细节是不够的,格林兄弟将它们整篇删除了。
在格林童话原版,有一个故事叫《儿童屠杀游戏》。
有一位父亲杀猪,被他的孩子看到了。下午孩子们一起玩,哥哥就对弟弟说,你来扮演猪,我来演屠夫。
说着,他就拿着刀刺向弟弟的脖子。弟弟就这么死了。在楼上给婴儿洗澡的妈妈,听到尖叫声赶紧跑下来,看到死去的弟弟,她痛苦地把刀拔下来,插入扮演屠夫的孩子的心脏。
她跑上楼去,发现婴儿已经溺死在装满洗澡水的木桶里。
《儿童屠杀游戏》还有个上篇。讲的是一群五六岁的小孩一起玩过家家,角色有屠夫、厨子、猪和厨娘。此时又过来一个小女孩,想一起玩,他们让她给厨娘打下手,任务是用碗接血,以后做血肠。
于是,经过一番血腥的过程,孩子们将“猪”杀了。一个大人路过吓坏了,将这些孩子领到市议会,让大家评评理。
有人说,这只是孩子们的游戏,他们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,没有恶意。有人表示要严惩杀人犯,哪怕是小孩也不例外。
最后,最高法官想到一个测试孩子本心的方法,他一只手放了个红苹果,漂亮极了,另一只手放了枚金灿灿的金币。如果孩子拿了苹果,这件事就算了,如果拿走金币,就必须判他死刑。
结果,孩子笑嘻嘻地拿走了苹果,大人也就不再追责了。
这两个故事算是“小孩子的恶有多可怕”的19世纪版。
除了血腥暴力外,格林童话还不乏乱伦与性暗示。
原版《莴苣姑娘》(就是长发公主的故事)中,莴苣每天用头发将年轻的王子从塔楼底下拉上来,始终没被干妈发现。两个人快乐地私会了好一阵子。
直到有一天,莴苣一脸天真地问干妈:“教母,我的衣服变小了,不合身,这是为什么啊?”
是的,莴苣怀孕了。
后来这段被改了,改后的内容很多人都耳熟能详:
“我问你,教母,我拉你的时候怎么总觉得你比那个年轻的王子重得多?他可是一下子就上来了。”
再说最著名的童话《白雪公主》。
这个故事是恶毒继母故事中的经典。但在原版里,嫉恨白雪公主美貌的不是继母,而是她的生母。
生母原本十分美丽,但生下女儿后,发现白雪不仅遗传了自己的美貌,还拥有自己永远无法匹敌的青春。
于是她命令猎人杀死女儿,猎人不忍心,将鹿的心剜出,回去复命。生母将心肝煮熟后,当成自己女儿的心肝吃掉了。
恶有恶报,最后白雪被王子拯救,就让生母穿着燃烧的铁鞋,跳舞至死。
风靡互联网一时的恐怖童谣,早在格林童话里就有了。
在《杜松子树》里,就有这么一首诗——
“我的母亲杀了我,
我的父亲吃了我,
只有妹妹玛丽莲,
收集骨头丝巾包。”
除了少儿不宜的成分,格林童话中还有很多涉及性别歧视、种族歧视的地方。在故事的价值导向上,也谈不上适合儿童。
白雪公主中毒,是因为贪图漂亮的丝带、好看的梳子,以及红红的苹果。
辛德瑞拉遇到仙女后,她的选择是立即穿上漂亮的衣服与水晶鞋,去舞会邂逅王子。
这并不是格林兄弟笔力不逮,或者三观有问题。而是最初的格林童话根本不是给孩子写的。
在当时,格林兄弟受到德意志民族主义的感召,想要收集和汇编一些德国民间故事,寻找德意志的根,以和法国文化区别开来。
格林童话的原版是德意志民族口口相传了数代的民间故事,里面充斥着血腥暴力乱伦等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刺激元素,再正常不过。就像今天很多人偏爱恐怖片一样。
出版后,受识字率等多种原因影响,简单充满趣味的格林童话的读者,多是女性和儿童,于是在当时中产阶级趣味的影响下,格林童话几经修改,终于成了今天的样子。